“没什么。”
竺澄点头,转身间朝燕北还使了个尽在不言中的为难神色。
燕北还心下会意,望向她捧起身边总账本细看的淡漠表情,她的冷与柳羡仙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不同,她明明就在那里,明明含笑说话,温声细语,甚至没有剑仙或门主的不怒自威,可偏偏就是散着丝丝寒意。
“柳算盘,又惹你不高兴了?”
她轻然翻过一页,没有抬头,只道:
“想说什么?又来可怜他?”
从马球场上到寿宴,她的动作与笑意,绝不是未曾动半分心的假意,怎么又成了这模样?
燕北还眼睛一瞪,心急和竺澄的赌约,按捺不住道:
“哎——柳算盘什么都没亏待过你,你也别亏待……”
时鸳抬头,歪着脸冷笑看向燕北还,冷道:
“亏待?我没名没份地为他‘小产’,全长安城都知道,我是搅得柳家大乱的妖女,还想怎样?”
*
而竺澄到小书房中时,见到书案之后面色如常的柳羡仙,意外道:
“西洲,在忙?”
柳羡仙欣赏着那一张红笺,右手食指不紧不慢地点在扶手上,听他询问,才回神道:
“在准备婚书。她怎样了?”
时鸳的冰冷疏离在竺澄脑海中,默然淡化成她应有的门主威仪,柳羡仙脸上未有喜色,却显出淡然笑意。
“是么?针对你所中恨心针的解针之法,今日给你施第一遍针,两日后第二次,五日后第三次,前两次不会有太大感觉,但是第三次……就看你这新郎官想不想站着拜堂。”
他微微一怔,随即是笑意浅淡散去,顺着竺澄的话往下说道:
“也是。坐着轮椅拜堂,总不成个样子。”
竺澄有些莫名的不安,上前问道:
“西洲,你和鸳鸯真的没事么?”
柳羡仙抬眸思虑,随后轻松道:
“给她选些合适的产业做妆奁,还得写定帖下聘礼,能有什么事?”
竺澄轻浮不屑道:
“真是见识了,什么叫泥足深陷!第三次,有点疼施针,你得有个准备。”
知道“有点疼”是他与时鸳二人之间的默契,他侧目好奇问道:
“有点疼,究竟是多疼?”
竺澄撇嘴无奈。
“和她前日里,不相上下。忍不下就用那瓶止疼药。”
柳羡仙并不惧怕,但脸上未有笑意,好似一件件到手的事务,逐一应付解决而已。
“嗯——”
竺澄心下觉得古怪,他对这场婚礼未有期盼,只有与时鸳相似的淡漠,难道他真的是被玩死了么?
完了,这一次该不会是烧阴火?